[平新]饮鸩止渴 1~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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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】


鄞州坐于北方,虽没有梧州繁华,但也是个大城市了。服部来到这里已有三天,因为父亲所要找的一位人证便在这鄞州。
看着这无一丝绿色的城市,他突然便想起了当时遇见的少年。
“在我们那可看不见这样的景色”
服部想起他那日说的话,笑了起来,确实是看不到呢。
早知有一天会来这儿,应该仔细问一问工藤家住哪里,这样也好去拜访一下。
“少爷,人证已找到,我们何时动身回梧州?”下属恭敬的说道。
服部也不看他,只是挥挥手,“今日天色已晚,明日动身吧”
罢,就像你说的,有缘自然就会再见。


第二日一早,服部便带着人启程。
这里离梧州很远,骑马大概要半个月,更别说这位人证还是位年弱的老人,坐马车估摸着也还要延迟十几天。
服部心里焦躁,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,看了看属下脸上露出明显的倦色,想了想,决定休息一晚上,第二天再继续赶路。
“少爷,前面只有座荒废的破庙,看来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,委屈少爷了。”
“没事”服部摇摇头,示意后面的人继续跟上。


这座庙看样子有些年头没有人了。
服部率先走了进去,他推开门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药香。
恩?看来这儿还有另一位访客啊。
他走进去,地上还燃着未完全烧掉的柴火,旁边是沾满血的衣服,看来是有人受伤了。


“你们是谁?!”服部转过身,是一位少女,手里还捧着一个碎了一半的瓷壶,是水。
他走上前,对她拱了拱手,“姑娘莫慌,我乃梧州人士,因公务从鄞州返还,下属赶路都已疲累,路过这里,还以为只是个荒废的庙堂,便想借宿一晚,无意惊扰,还望姑娘原谅。”
眼前的少女听后,笑了笑,“原来是这样,我们也是昨天才到这儿的”
“我们?姑娘还有同伴吗?”服部诧异,少女笑了笑,“是的”
她将瓷壶放下,走到佛像后面,扶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,服部见她吃力的样子,便上前帮忙。
“这是我的朋友,我出去取水,就将他藏在佛像后面”
那你的善后工作可做的不好。服部这样想着便低头看了一眼,他愣住,“工藤?!”
这回轮到少女诧异了,“怎么?你们认识吗?”
服部赶忙点点头,“是的,我与他就是在梧州相识”他停顿了一下,看着工藤毫无血色的脸,“他这是怎么了?为什么会受伤?”
“一言难尽。”少女看着服部,“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,小女毛利,单名一个兰,既然你和新一认识,那便喊我小兰就好。”
新一?是工藤的字吧。
“在下服部,小兰,工藤情况还好吗?”
小兰转头看着昏迷的工藤,“他受了很重的伤,似乎还被喂了药,我也不敢独自出去请大夫”
服部暗呼不妙,看来工藤是被追杀了。
“这样吧,小兰,马车上还有些上好的治伤药,先给工藤服下,明天一早你们便跟着我们的队伍,还有半天路程就可以抵达临县,在那给工藤找个大夫吧”
小兰一听,激动的朝服部一拜,服部哪受得了如此大的礼,立刻将她扶起。
“此番真是太好了,服部,这次真是多谢你了。”
他摆摆手,“不用跟我客气,我跟工藤虽只相处一天,但却早把彼此当做知己,此次他遇难,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。”


服部接过下属拿来的药瓶,递给小兰,“快喂他吃了吧。”
虽然还在昏迷,但幸好他还能自己吞咽。小兰不禁抒了一口气。
“现在,可以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了吗?”服部看着安心下来的小兰,立刻问道。
她点点头,“工藤的父亲是鄞州很有名的侦探,前不久被请进京都,破了一件牵扯众多豪门的惊天大案,想必你也听说了——”
“可是那位有名的工藤优作?”
“正是”小兰点点头,“而且似乎这件案子并没有完,他父亲手上似乎还掌握着证据,结果.....第二天便被暗杀在自己的房间中,那群人似乎没有找到所谓的证据,便来到了鄞州,杀光了工藤宅所有人,新一能逃出来也是多亏了其他人拼死掩护....”说到这,小兰不禁伤心的落泪,服部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她,“小兰,节哀”
小兰接过手帕,道了谢,便继续说,“他们拷问过新一,还给他喂了不知道是什么药,刚开始还能走,不久便意识不清,昏过去了,还好遇到你,服部,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。那些人还在追着他,我一步也不敢离开”
服部听后,陷入了沉思,那起案件他是听说过的,想来应该还有更深的黑幕....
“小兰,今晚就好好休息吧,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。”
他看着一旁还在昏睡的工藤,心里暗暗有了主意。



【二】


快马加鞭赶到临县之后,服部便派人去找县内最好的大夫过来。


“大夫,他伤势如何?”
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,将工藤把脉的那只手放回棉被中,起身看着服部:“他中了玲珑散,此药虽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,但却会令习武之人武功尽失,甚至比常人还弱。每夜子时胸口都会产生难忍的绞痛,长期以往,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。”大夫无奈的摇摇头,这等于是慢慢被疼痛折磨到死啊。
服部是听说过这药的,但也不信真的救治不了,俯首作揖恭敬地说道:“还请老先生想想办法救救我的朋友”
“虽说是毒药必有解药,但这玲珑散所需的解药我也不甚清楚,恕老夫无能为力。”
一旁的小兰再也无法冷静,她上前抓着老大夫的衣服,“求求你,大夫,救救新一吧!”
“是啊,大夫,救救他吧”服部走上前,老大夫看着他们,叹了口气:“嗯,以我的医术难以救治,你们可以去找找晏宁,他或许有这个本事”


送大夫走后,小兰看工藤还在睡,便轻轻合上门,服部独自坐在楼下,一杯一杯的饮着酒。
“服部,大夫说的晏宁,是指那位医术无双却行踪不定的晏宁吗?”
服部点点头:“没错,晏宁医术高超,只可惜生性古怪,并且喜欢云游四海,只怕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他。”
“那新一该怎么办?”小兰着急的看着他,“难道只能看着他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吗?”
“别着急,等回到梧州,我便立刻派人去找,总会找到的。”服部放下酒杯,“小兰,你和工藤就随我一起回梧州吧,我也好多照应你们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,真是太谢谢你了,服部”
“工藤是我朋友,帮他是应该的,又何必拘这些虚礼,天也不早了,你快去休息吧。”


工藤醒来的时候,小兰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。他看着四周,有些疑惑,小兰怎么敢带着自己住客栈?
“喂,兰”虽然她睡得很香,但是也不得不摇醒她。
小兰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工藤,“啊,新一!”抱住了他,“你终于醒了!”
工藤推开他,“兰,怎么回事?我们怎么会在这,跟着我们的那些人呢?”
他有一大堆问题要知道答案,小兰笑了笑,“新一,这次可真的要感谢你的朋友,服部啊,如果不是他,可能你现在还在昏迷呢”
服部?
…是他。
“怎么会遇见他?据我所知他所在的梧州和鄞州可相隔甚远”
“听他说是为了替父亲找一名人证,刚好在半途中遇到他,你们可真是有缘啊。”小兰站起身,“我现在去通知他,这两天他也很担心你呢”
工藤想了想,“嗯,既然是这样,那么我也应该当面和他道个谢”


“工藤,你终于醒了。”服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由衷的高兴。小兰便出去亲自给工藤熬点粥。
工藤微低了低头:“服部。大致情况我已听小兰说了,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服部大笑:“举手之劳,更何况你我也算是知己吧,又何必如此客气”
“可我还是想谢谢你…”工藤说道,“想必我的处境你已经明白了。”
服部点点头,“我已经从小兰那儿得知了,这起案子看样子还有更深的黑幕。哦,对了。工藤,我已和小兰说好,你们和我一起回梧州,你的毒恐怕需要找到晏宁才有希望…”
“谢谢…”工藤真诚的说道,“你我本只是君子之交,却愿意为这一点情谊做到如此地步。只是我现在,除了说谢谢,也没有其他能回报你的了。”
“真的不必同我讲这些虚礼的,其实我还担心你会拒绝呢。如今这样,真是太好了。”服部站起身,“你身子还弱,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。等你恢复了,我们就启程。”


“新一,快喝粥吧,我熬了很久的噢”小兰扶着碗,想要喂他,工藤摇摇头,伸出手:“我自己来吧”
“新一,你和服部是怎么认识的啊?”小兰不禁问出口。
工藤慢慢的喝着粥,想起了那时的情景,笑了笑:“我和他都爱饮茶,我去到梧州时与他相识,算是知己吧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见他对你是真好。你没醒的那两天,他经常过来看你,还送了我一大堆上好的丹药。”
“你没有给人家添麻烦吧?”工藤问道,“这次前往梧州,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。不然以我这幅状况,还真不知道能去哪。”
“才没有啦。”小兰立刻反驳,“我才不会给人家添麻烦。”
工藤看着这样的她,笑了,“那就好。我要再睡一觉,尽量早点上路吧。”
仅是一面之缘竟能使我们再次相见,真是不可思议呐。



【三】


“真的没事了吗?”服部看着脸色苍白的工藤,担心的问道。

工藤笑着摇摇头:“没事,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吧,多留一天便会增加危险。”

“嗯。”他说的没错,服部转身利落的上马,然后对着小兰说道,“那便快扶工藤进马车吧,我们这就出发。”

 


“新一,你真的不要紧吗?”上了马车,小兰担心的问道,虽然吃了药,听大夫的话已无大碍,但还是很担心啊。

工藤看着她,淡淡地开口:“没事,你放心吧,既已到了这种地步,我自然不会去勉强自己的。这地方多呆一天便是多一分危险,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
鄞州,终究是要离开了。

今后又会发生什么呢。

工藤掀开车帘,艳阳高照,今日的天气似乎特别好。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前面骑着马挺直的少年,谁知他突然转过头,两人就这么远远的四目相对。

服部慢下步伐,来到他的身旁,轻声询问:“工藤可是有何不适?”

工藤看着他,摇了摇头,“无碍,多谢关心。”

“又如此客套,工藤”服部似乎想起了什么,“我们既然已经是患过难的朋友,便不要再这样生分了,如此,我可要生气了。”

患过难。工藤不由的笑了起来,打趣地说道:“是我不该,患过难的朋友。”

服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虽然只是救了他,但也算是共患难了吧。

“今日阳光有些毒辣,工藤快进马车吧,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如果有任何不适,立刻通知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服部想了想还是说道:“我也不知怎么,就是觉得特别和你合得来,希望你不要嫌我多话。”

“怎么会。”工藤拱了拱手,“你如此关心我,我怎会嫌你烦。”

啊呀,被看穿了。

“如此便好。”说完,少年做了个揖,便转身骑着马赶到了前头。

工藤退回马车,开始闭目养神。

 


“新一,快醒醒!”工藤这才发觉自己睡着了。

“到哪了?”

“到了乾州,服部说我们今晚就在这找家客栈过夜。”

“那我们便下去吧。”小兰掀开车帘,先跳下马车,转身想要扶着他,工藤摆摆手,“我还没弱到下马车都要有人扶的地步。小兰,你不必如此。”

小兰收回手,看着他自己走下马车,有些难过,“我只是担心你……并没有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工藤知道她又多想了,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走吧。”

“嗯!”小兰立刻跟上去。

 


“我已经定好房间了,现在就先在下面吃点东西,然后就早点休息吧。舟车劳顿了一天,想必你们也一定很累了。”服部看着刚走进客栈的工藤和小兰。

“那真是多谢你了,服部。”小兰虽然习过武,但也到底曾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,这几天提心吊胆早已经很累了,终于可以安下心休息,自然是很开心的。草草吃了点东西,便困的不行。但又想等着工藤一起。

工藤心下了然,这是不放心自己,“小兰,你既累了,便快去休息吧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小兰立刻眼睛睁得大大的,工藤笑着说,“不用担心我,这几天也确实难为你了,服部还在这,不会有什么事的。”

她看了看服部,又看了看工藤,想想也觉得不会有事,便点点头听从工藤的话,去休息了。

 


“小兰是个很好的姑娘,又这么关心你。你真是好福气啊。”服部喝着酒笑着说,工藤只是斯文地吃着菜,“这次我能逃出来,大部分也还是归功于她,一个小姑娘拖着好像马上要死的我,也不知她是怎么度过来的。”

“我听她说,似乎你父亲手上掌握着那群人的证据,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了。要不要将小兰送回家?她既跟这件事无关,应该也不会有事。”

“证据?那只是唬人的罢了。谁料到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,居然出手暗杀。现在是不管有没有,都会下死令追杀我们了。小兰救了我,虽然与此事无关,但我也不敢轻易将她一个人送回去。”工藤放下筷子,“既然我还活着,这件事我便会追查到底,我真的很想看看,幕后的那个人,到底是谁。”

“嗯,我也可以助你,而且我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。”服部看着还他碗里剩了很多,“你怎么不多吃一点?不合胃口吗?”

“不,我只是吃饱了。”工藤笑笑,“时候不早,我也有些乏了。”

“啊,是我顾虑不周。”服部立刻起身,“工藤快去歇息吧。”

“嗯,那我先去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
 


工藤从没感受过这种痛楚。

这种好像连灵魂都跟着一起痛的感觉,他只有死死咬着被子,才能勉强让自己不发出声音。

昏迷前的场景,也似乎在他眼前重现。

那些鞭打与拷问,笑声,那些人的脸,那颗让人心寒的毒药。

这些东西在一夜之间使他的生活全变了样。

父亲……



【四】


第二天早上,工藤下楼的时候,服部与小兰已经坐下吃早饭了,看见他下来,都立刻起身,工藤摇摇头,“无碍。”

服部与小兰俱是知道他的药性会在半夜发作,但看他这样也不好开口。

吃完早饭之后,服部看着他有些犹豫,重伤初愈本应好好休息才是,但如今离梧州还有一大半路程,踌躇许久,终于开口:“工藤,今日休息过会,我们大概要走2天才能到下一个城市,可能今晚我们便要在野外搭篷了。”

“无碍,能快则快吧。”工藤看他如此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,“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,只是脸色吓人了些,你不用顾虑我,就按照你原本决定好的走吧。”

“嗯,我明白了。小兰,你在车上多照顾他一些。”

“哎?我知道啦。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新一的。”

工藤坐上马车,虽然自己目前确实需要好好休息,但是形势却不允许。不过奇怪的是,追他们的人好像消失了一般,他目前也猜不透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,只希望能尽快赶回梧州,一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。

小兰看着工藤沉思,想了一会还是开口:“新一,一开始被获救的喜悦冲昏了头,现在回想才发现我们并不知道服部是做什么的,这样跟着他回去,真的可行吗?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?”

工藤转过来看着她:“你可知道梧州知府服部平藏?”

“知道啊,听说他破案非常厉害——你是说,服部是他的儿子?”小兰反应过来,“那可真是太好了,有了他的庇护,想必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!”

“是啊,我想这也是这几天他们都没有出手的原因吧,我感觉他们似乎在忌惮着服部,不,应该是他的父亲。”

“不知道他的父亲好不好相处,万一嫌我们烦可怎么办?”

“我想不会,以前听我父亲——”工藤停顿了一下,“听我父亲说过,此人气宇不凡,并且有一颗惩恶扬善之心。更何况父亲曾经也和他多有交集,应当是不会把我们赶出去的。所以,你不需要担心。”

小兰这才真正放下心:“那就好。这几日的相处,我见的出服部也是个好人,他的父亲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吧——就是服部啰嗦了些,你可不知道,他一路上叮嘱了我多少遍要好好照顾好你,你说这事儿还用他说吗,我自然是会将你照顾好的。”

“噗”工藤不禁笑出了声,见小兰疑惑地看着自己,咳嗽了一声,“啊,嗯,确实是啰嗦了些。”

此时的服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马车里两人讨论的主角了,依旧骑着马在前头领路。

 


工藤不多时又沉沉的睡去,小兰一个人无聊便也闭上眼装睡,谁知这一睡就真的睡着了。等到服部摇醒她,已经是夜晚了。

“咦?新一呢?”她醒来看见原本应该睡在旁边的工藤不见了,着急的抓着服部就问。

服部笑笑,“放心,工藤见你睡得熟便没有叫你,他现在在火堆旁烤火呢。”

“哦,是这样。”小兰放下心,也随着服部下车,帐篷已经搭好了,工藤正坐在火堆旁烤着火,小兰小跑过去,对着他开始抱怨:“新一你真是的,怎么能不叫醒我呢。”

“我想你也是没有休息好,便让你多睡一会,我关心你反倒还被你抱怨,真是得不偿失呀。”小兰感觉出工藤的心情似乎很好,也开心的坐下一起烤着火。

服部拿过烤的刚好的兔肉,“快吃吧,想必你们一定饿了吧。这是我刚打的野兔,味道还不错。”

“哇,服部你真厉害,还会打猎呀。”小兰接过,分了一大半给工藤,工藤笑笑,“小兰,我吃不了这么多的。”

“工藤,你是该多吃点的。”服部看着他,“可是没有胃口?到达燕州我让他们多买些你爱吃的吧。”

“好啊好啊,新一最喜欢吃的就是梅花糕了。”小兰也发现工藤吃的太少,便立刻对着服部说道,“吃这个他可以吃上好多呢。”

服部立刻接话,“那我们抵达燕州之后我便派人去买。”看了看工藤有点单薄的衣服,这几天一直待在马车和客栈,并没有出来倒也忘了这一点,他走回帐篷,再出来手中已多了两件披风,递给工藤,“天气冷,这是我在临县给你们买的,披上吧,免得着凉”

小兰接过,“服部你可真贴心啊。”然后将一件给工藤,另一件便自己披上,“果然暖和了很多。对了,不知服部可有婚配?”

“啊?”服部对于小兰突然跳到这个问题有点惊讶。

“只是觉得服部这么体贴那被你喜欢上的姑娘一定很幸福吧。”小兰笑笑,“我都忘了要给新一添衣服呢。”

可能是这几日混熟了,加上刚才和工藤的谈话,便觉得服部亲近了很多,说话也随意了些。

“哈哈哈哈,小兰说笑了,我至今还没有婚配。”服部说着看了眼还在吃东西的工藤,感觉他有些不对,但还是对小兰摆了摆手,说道:“天色很晚了,你们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。我得过去看看下属们了。”

“好。”小兰继续坐下啃着兔肉,“新一,你怎么不说话?”

“吃东西呢哪有空说话。”工藤看也不看她,实际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胸口开始了阵痛,转过身,强作镇定,“小兰,我有些腹痛,怕是吃的不适应,去方便一下,你不用来找我。”

绝不能让她看到。



【五】


工藤慢慢地走出来,在已经听不到身后的声音,扶着树,坐了下来。

他靠在树旁,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,四周安静只有虫鸣声。

熬过去,熬过去就没事了。小兰已经够担心的了,如果让她看到自己这样,一定又会很难过。

 


“工藤。”看见他走回来,服部立刻走上去。工藤尽量让自己和平常一样,他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,“无碍,习惯了便好。”

小兰本有点昏昏欲睡,看见他回来,也立刻跑过去,“新一,你没事吧?”她也想起每天这个时候,新一都会发作。

“没事,小兰,辛苦你了。快去休息吧。”

“嗯,小兰,你和工藤去休息吧。”服部将工藤有点松散的披风拉了拉,然后说道,“天亮我们就要抓紧赶路了。”

“好。”小兰拉过工藤,“新一。”

“嗯。”工藤点点头,便又在火堆旁坐下,靠着身后的树根闭上眼。小兰也就坐在他的旁边睡去。

 


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颠簸车程,终于抵达了梧州。

服部拉过车帘,“工藤,小兰,到了。”

陆续下了马车,服部让下属去安顿带回来的人证,便带着他们进了府邸,拜见一下父亲。

“新一。”小兰握住他的衣袖,工藤了然的笑笑,“有我在,无需紧张。”

服部料想这时候父亲定在书房,谁知刚走到大门口,便碰到了。

“父亲,我回来了,人证已经吩咐他们带下去好生看管了。”服部恭敬的行了礼,服部平藏满意的点点头,随后看着身后的工藤,询问道,“这两位可就是你前几日飞鸽传书告诉我的工藤和小兰?”

“正是。”服部点点头。

“噢。”服部平藏看着工藤,“想必你就是新一了,你的事我也已经得知了。关于你父亲,我很遗憾,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。我和你父亲曾经也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,既然你到了我这儿,便就当自己家一样吧。”

工藤走上前,恭敬地作揖,“多谢,早已耳闻尊大人风范,今日得以一见,实在荣幸。家父也曾提起过您。今承蒙您不弃,这份恩情必然铭记在心。”

“不必如此,舟车劳顿,听说你还有伤在身,让服部带你们去休息吧,我还有公务在身,就不久留了。缺什么,和服部说便是。”服部平藏转过头看着服部。服部立刻点点头,“我知道了,父亲。”

“工藤,小兰,走吧。”服部便在前头带路。

“新一,看样子服部的父亲人很好呢,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了。”小兰在身后悄悄的说道。

工藤笑笑,“你呀,就是太爱胡思乱想了。”

 


到了客房,服部对工藤说道,“工藤,你便住这一间吧,小兰就住在你的隔壁,有什么事也好相互关照,有什么缺的,尽可通知我。另外,我待会便会派人去找晏宁。你无需有任何压力,且安下心住下便是。”

“好。”工藤笑笑。

“平次!”一个声音传来,他们往来时的路上看去,服部一听,暗叹一声遭了。

来者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姑娘,她一上来便拉住服部,“平次你太狡猾了,这次去鄞州居然不带着我!”

“这位是?”小兰问道。

这时,她才发现身旁还有两位人在,“平次,他们是?”

服部叹了口气,“这位是工藤,我的朋友。这位姑娘是小兰,是和工藤一道而来的。”然后指了指了指她,“这位是和叶,是与我从小长大的朋友。”

“哦,那就是青梅竹马咯。”小兰调侃地看着他们俩。

“是啊。”和叶爽朗的承认了,“你们呢?也是吧!”

“啊。”小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工藤,工藤只是笑笑,说,“我与小兰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。”

服部瞥了她一眼,“工藤他们要休息了,我们走吧。”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,“明日带你们出去逛一逛吧。”

“对啊对啊,长亭街两旁的梅花树,特别好看!”

“喂,你插什么嘴啊?”

“怎么?!你能说我不能说吗?!”

“你们……”小兰无奈的看着自顾自吵嘴的两人,他们的关系真好啊。

“服部。”工藤开口,服部转过头,“工藤。啊,不好意思,你们休息吧,我就先走了。”

工藤点点头,服部便拉着和叶走了。

小兰目送他们,然后转过身,“新一。”

“小兰,今天我们就好好休息吧。”工藤摸了摸她的头,“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小兰看着他的背影,新一为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呢。



【六】


第二天,服部便依照昨日之言,带着工藤他们出去了。

工藤依旧是初见时的白色长袍,外头还披着服部给他买的披风,他似乎特别喜爱白色。

“小兰!”和叶看见她便开心的叫她,女孩子和女孩子格外有话说。

“今日我们先去晏阁饮茶吧,听说又有新茶了。”服部说道,“然后我们便去长亭街赏梅,之后去曳庭居吃饭,你们说可好?”

“好啊好啊,反正我和新一刚到这边,也不熟,就照你说的办吧!”小兰开心地说道,好久没有像这样出外游玩了,很开心呢。

 

“掌柜的,上一壶新茶吧!”

“服部少爷,许久未见你了。”掌柜对他拱了拱手,抬起头发现了工藤,“咦?这位客人也来了?”

“啊,是的。”服部笑笑,带着他们坐下,“这里的茶,都别具一格。小兰,你可爱品茶?”

小兰笑笑,“平日倒也爱喝,只是没有那么喜欢罢了。”此时,和叶凑过来,“平次,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,喜欢呆呆坐在这喝茶!”

“品茶,需平心静气,我倒是很喜欢。”工藤开口,“和叶姑娘性情活泼,想来是不爱这些的。”

和叶笑了起来,“我确实不喜欢,只是一杯茶而已,我是品不出那么多的酸甜苦辣的。”

这时,茶上来了。

服部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。

工藤用手将茶香往这边扇了些,“此茶乃上品。”然后慢慢地喝了一口,服部也点点头,“确实不错。”

小兰与和叶虽并没有他们那么懂茶,但从这色泽与香味,也是知道这茶是好茶的。

“想当初,我与工藤,便是在这相识的呢。”服部说着看向了工藤。显然两个姑娘也很好奇他们的相识过程。

“饮茶遇知音,本就是件令人开心的事。”工藤说道,“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快便和你再见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服部放下茶杯。“接下来去长亭吧,那儿的梅花我从小便喜欢,”然后看了看工藤,“虽然曾经厌倦过,可是换个心态,倒也看出了不同的美。”

“嗯,走吧走吧。”和叶拉起小兰便率先走出去,“平次,快点!”

工藤站起身,“想不到那日一言,你还记得。”

“当然。”服部笑笑,“走吧,上次的桃花是很美,可是这儿的梅花又是不一样,我想你会喜欢的。”

“嗯。”工藤跟上他。

 

长亭街,街道两旁种满了梅树,风一吹,梅花便纷纷扬扬的飘下,犹如漫步雪中。

小兰开心的与和叶走在前头。

“觉得如何?”服部与他并肩行走,工藤看着这满眼的梅花,由衷赞道,“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色,确实很美。”

“这条街很长,走到尽头,曳庭居便在那,我们可以慢慢走过去。”

“嗯。”

此后便是无话。他们安静地走着,偶尔耳边传来小兰与和叶的笑闹声。

风一吹,便是一阵凛冽的梅香,让工藤整个人为之一振。服部突然停了下来,工藤疑惑地看着他,他只是抬手轻轻的拂去落在他头上的花瓣,然后对着他笑道,“有花瓣。”

工藤点点头,便继续走,服部看着他俊秀的侧脸,突然就觉得心情很是愉悦。

 

不久他们便到了这曳庭。

“新一,你想吃些什么?”小兰看着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的工藤,“新一,你是不是冷?”

工藤摇摇头,“不碍事,想必是刚才吹了太久的风,过一会就好了。你点吧,清淡些就行。”

“工藤身体还未完全恢复,我们吃完便回去吧。刚才我已经吩咐他们做了些清淡的食物,想必一会就送上来了。”服部说道,“小兰,你别担心。”

“好。”小兰也觉得,可能是今天出来太久了。



【七】


游玩一天后,第二天服部便开始处理之前堆下的公务,一连半个月,也没有再看见他。
工藤也借着这半个月好好的调理了自己的身体,比起以前,是好了许多了。和叶闲着无聊,便也每日来与小兰作伴,工藤倒是无所谓,一个人更清静。看着小兰如此开怀,他也不禁感到开心。
这日,工藤正坐在亭中喝茶,便见服部走了过来。
“工藤,这几日实在太忙,抽不出身,所以便没有前来看你,你可好些?”挥了挥手,一旁的丫鬟便退下了。
工藤笑笑,拿起茶壶,给他倒了一杯,“我身体已好了大半,不用担心。”
“那便好”服部拿起茶杯,似乎是渴了,便一口饮尽,工藤便再给他倒了一杯。服部端起,沉思良久,工藤见他如此,问道:“服部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“心事倒也谈不上。”服部放下茶杯,“只是前几日遇上一个案子,有些想不通罢了。”
案子?工藤来了兴趣,“说给我听听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服部开口,“其实案子已破,只是我自己在纠结罢了。凶手竟然会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,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。”
工藤静静的听完,拿起杯子,却发现茶已经凉了,复又放下。
“真相就是如此,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,剩下的那个再如何不敢相信,也是真相啊。”
“工藤?”服部怔怔的看着他,工藤笑笑,“没事,有感而发罢了。”
“工藤不必多想,一个人在这,是否感到无聊?”
“习惯了就好。”工藤举了举一旁搁着的书,“看书是我最大的爱好了。”
“嗯。我知晓工藤的推理能力也是很不错的,下次有案件你便和我一起去吧”
“真的可以吗?”工藤眼睛一亮,笑了起来,服部见状,点了点头。
“外面冷,我送你回屋吧”服部起身,“之后我便还要继续去处理公务”
“好”



回屋之后,工藤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,连小兰回来也没有发现。
“新一。”
“回来了?”
“嗯,我听和叶说,后日服部的父亲便要回府了”小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,工藤想了一会,“我知道了”
“噢,对了,服部让人送了衣服过来”
“衣服?”
“对啊,服部可真体贴啊”小兰笑眯眯的回道,工藤看着这样的她,打趣的问道,“莫不是我们小兰看上他了?”
“啊?——不不不”小兰立刻摇摇头,“我只是真心夸赞他一句罢了,没有别的意思啊”
“噗”工藤忍不住笑了出来,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和你开玩笑呢,傻丫头”
“真是的!新一你怎么这样啊,不理你了”她站起身便走了出去。
后日,终于要回来了。工藤原本打算到达这里就去向他了解一下父亲生前都和谁打过交道,也许能借服部的父亲帮助自己调查,谁知临时有事,直到现在才要回来。
这样他就可以调查下去。说来也奇怪,这么久了,一直风平浪静,那伙人就像消失了一样。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缘故呢。
真是,想不明白。
父亲并没有把案情透露给他,足以说明这件案子的危险度。
那起牵涉众多豪门的案件究竟牵涉了谁,这其中利益关系又是怎样的,为什么不惜冒险杀害我父亲也要拿到那所谓的证据?莫非,这是关于——
“新一!”小兰拿着衣服走了进来,工藤也没有继续想下去,“怎么了?”
他看了看这些衣服,应该都是刚做好的,非常暖和。
“服部有心了”
小兰点点头。


终于到了服部平藏归府的日子,也就两天的时间,这天气却是愈加冷了。
工藤依旧一身白色长袍,只是在外又套了件皮裘,看着就很暖和。
“小兰,你不必跟着。”
“哎?可是新一——”话未说完,工藤便打断他,“你在屋里等我回来吧,外面冷”
小兰点点头,她知道新一的脾气,便遵从他的意见。



——T.B.C—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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